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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Lib Journal期刊
ISSN: 2333-9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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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法学  2015 

论不当得利与法定解除中的价值偿还

Keywords: 双务合同,解除,不当得利,差额说,对待给付返还说,财产上决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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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合同法》第97条后段中“采取其他补救措施”的规定内容模糊。可比照功能类同的《合同法》第58条中“折价补偿”的规定对其进行体系解释。折价补偿的具体数额原则上应为合同约定的价额,例外时为客观价值。得利丧失抗辩在双务合同中的限制不宜采差额说或因果关系说。比较对待给付返还说与财产上决定说,后者既可彰显返还中意思自治、后果自担的真义,又可逻辑一致地解决实践问题,涤除不必要的例外,在理论贯通性和价值判断妥适性上均较对待给付返还说略高一筹,是更佳的解释框架。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规则,可作为解释第97条后段中“采取其他补救措施”的合理依据。

References

[1]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3a, S.327.
[2]    其内容为:“若解除权人受领的标的物因意外灭失,则其解除权并不因此消灭。”(Der Rücktritt wird nicht dadurch ausgeschlossen, da? der Gegenstand, welchen der Berechtigte empfangen hat, durch Zufall untergegangen ist.)
[3]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3a, S.327.
[4]    根据《德国民法典》第819条第1款、第818条第4款、债法改革前第292条及第989条。
[5]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3a, S.327.
[6]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3c, S.328.
[7]     Flume, Die Saldotheorie und die Rechtsfigur der ungerechtfertigte Bereicherung, AcP 194(1994), S.427ff,445.
[8]     Vgl. Leser, Der Rücktritt vom Vertrag,1975, S.191; v. Caemmerer,“Mortuus Redhibetur”, in Festschrift für Karl Larenz zum 70. Geburtstag,1973,S.621ff,627ff.
[9]    BT-Drucks.14/6040, S.193ff.
[10]    Flume, a.a.O., S.446.
[11]    举例而言,出卖人和买受人缔结了无效的买卖合同,买受人自始知悉无效事由,双方都已经履行,此时标的物因不可抗力在买受人处灭失。由于买受人对返还标的物义务的不能履行并无过错,无需向出卖人承担损害赔偿责任。但是,因买受人的财产上决定并无瑕疵,仍需承担价值偿还义务,且不得主张得利丧失的抗辩。
[12]    亦有学者从其他视角反驳以恶意得利人的损害赔偿责任为举重明轻依据的观点,其论证略谓:根据解除和双务合同不当得利返还的类同性,应认为此时应类推适用债法改革后《德国民法典》第346条第3款第1句第2项,原则上由取得人承担意外灭失的风险(除非相对人对毁损灭失需负责或该损害在相对人处亦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以恶意得利人需承担的损害赔偿责任为出发点,将意外灭失风险原则上分配给取得人之相对人的观点实际上混淆了价值偿还责任(其范围限于交换之标的物)与损害赔偿责任(其范围可超过交换之标的物)两种目的不同的制度,无法令人信服。Vgl. MüKo/Schwab, a.a.O., §818 Rn.259.
[13]     NK—BGB/Linke, a.a.O., §818 Rn.38; BeckOK Wendehorst, a.a.O., §818 Rn.33.
[14]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6a,S.332.
[15]     Larenz/Canaris ,a.a.ü., §73 III 6c, S.334.
[16]    Larenz/Canaris ,a.a.O., §73 I 2, S.297ff.
[17]     Flume, Aufwendungen und Ertr?ge bei der Rückabwicklung nichtiger gegenseitiger Vertr?ge, in W.Sch?n(Hg.), Ged?chtnisschrift für Brigitte Knobbe—Keuk,1997, S.lllff,114f.
[18]     Flume,a.a.O., S.173., S.120.
[19]    Larenz/Canaris, a.a.O., §73 I 2d, S.299.
[20]    因本文篇幅所限,关于买卖合同中瑕疵给付致合同目的落空的程度时,风险能否由出卖人承担的问题,笔者将另撰文讨论,此处不再展开。
[21]    参见崔建远:“解除效果折衷说之评论”,《法学研究》2012年第2期,页52—70,尤其是页54的论述;参见韩世远:《合同法总论》,法律出版社2011年版,页523以下,尤其是页527—533的论述。
[22]    直接效果说认为是所有物返还请求权,且可与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竞合,参见崔建远:“解除权问题的疑问与释答(下)”,《政治与法律》2005年第4期,页42—52,尤其是页44、49—50的论述;折衷说认为是债权请求权,且并非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参见韩世远,同上注,页533。
[23]    参见韩世远,见前注[1],页536。
[24]    参见韩世远,见前注[1],页536—537。
[25]    就《合同法》第97条中“恢复原状”的意涵,崔建远教授认为应解为原物返还,而非旨在恢复到原有状态的债权请求权,主要是为了让“采取其它补救措施”的效果不被“恢复原状”吸收,维持其独立的规范意义。崔建远,见前注[2],页49。
[26]    第97条后段还有“有权要求损失”的规定,其在法效果上不具有独立的规范意义,因为一般认为第97条并非损害赔偿的请求权基础规范,而只具有释明解除不排除损害赔偿请求权的意义。参见韩世远,前注[1],页538。故其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内,本文要探讨的焦点问题是“采取其他补救措施”的具体内容为何。
[27]    历史解释在论证上通常只有辅助的效果,因为法律文本一旦生成,其意义解读自然不取决于起草者的观点,而是诠释者视角,且体系解释和目的性解释都足以排除其解释力。更何况,即便是当年该条文的主要起草者崔建远教授也承认立法理由书的缺失,让历史解释也勉为其难。崔建远,见前注[2],页42—43。
[28]    参见韩世远,见前注[1],页533。
[29]    可同时作为解释依据的是《民法通则》第61条第1款第一句的规定,“民事行为被确认为无效或者被撤销后,当事人因该行为取得的财产,应当返还给受损失的一方”,因规范对象为“民事行为”(法律行为),《合同法》第58条的规定是《民法通则》第61条在合同领域的具体化。
[30]    同样的问题也可能出现在《合同法》第145条(当事人没有约定交付地点或者约定不明确,依据本法第141条第2款第1项的规定标的物需要运输的,出卖人将标的物交付给第一承运人后,标的物毁损、灭失风险由买受人承担)和《物权法》第23条(动产物权的设立和转让自交付时发生效力,但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有关“交付”意义的界定上,显然不能单纯以用词一样作为意涵当然一致的理由,语词的确切含义只有回归到其文本和规范脉络中才能清晰界定:《合同法》第145条要处理的是对待给付风险移转问题,而《物权法》第23条要处理的是动产物权移转的问题;前者以脱离出卖人风险范围为已足,后者还必须满足受让人取得占有的要件。举例而言,甲乙订立买卖合同,约定由甲办理运输,则当甲将标的物交给承运人丙时,对待给付风险就移转给了乙,而所有权的移转则要迟至乙收到标的物,取得占有时。若不做这样的理解,则难免会出现作为动产物权变动要件的交付要不要以决定风险移转的交付为准这类不必要的困扰。
[31]    值得注意的是,与我国法律规定的详略程度相反的是《德国民法典》中解除和不当得利返还的效果规定,《德国民法典》第346条以下为解除的法律效果设定了较为详尽的规范,而第812条和第818条关于给付不当得利返还的效果规范则较为粗疏。由于两个制度之间在返还目的上的相似性,晚近以来,德国学说都在试图将解除中的判断标准用于解释给付型不当得利的返还。概略的介绍可参见NK- BGB/Linke,2.Auflage,2012,§818 Rn.79.中文世界的引介可参见张抒涵:“德国法上合同撤销与合同解除的返还效果”,载《中德私法研究》(第9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页93—113。正是由于我国规范在解除方面的粗疏,学理研究在返还障碍方面要么依赖不当得利,要么没有作为独立制度的成熟研究,所以更宜采取的进路是先将不当得利的效果规范澄清,在此基础上寻找其同解除的异同点,提取共同标准作为解释和评价后者的技术工具。
[32]    参见张广兴:《债法总论》,法律出版社1997年版,页108。
[33]     Larenz/Canaris, Lehrbuch des Schudrechts II/2, C. H.Beck,1994,§72 III 2b und c, S.275; Medicus/Lorenz,Schuldrecht II,15. Auflage? C. H. Beck,2010, Rn.1170; MüKo/Schzvab,6. Auflage,2012,§818 Rn.75f; Staudinger/Lorenz,15. Auflage,2007,§818 Rn.22 ff; BeckOK-BGB/Wendehorst,35. Edition,2015,§818 Rn.137.持通说——客观说(市场价值说)的学者反对的主要是主观说(主观效益说),后者以所获给付对返还义务人的实际效用作为计算价额的基础,将得利的具体客体(权利、占有等)与计算得利丧失时的抽象利益状态混淆,导致《德国民法典》第818条第2款和第3款的功能定位错置。但通说并未虑及除了主观价值外,还有以对待给付确定价值偿还价值的可能,或者简单地将对待给付作为客观价值的推定或计算依据之一,但二者实有不同。也有部分学者意识到这一区分,如 Wendehorst依旧认为应以客观(交易)价值作为价额计算的标准,而非对待给付,其理由是无效制度的目的恰在阻止该合同的实际执行,且与其并存的只能是指向消极利益的损害赔偿请求权,此与可同替代履行利益的损害赔偿请求权并存的解除并不相同,故不可类推适用解除返还清算中的价额计算依据——对待给付。具体参见 BeckOK—BGB/Wendehorst§818 Rn.137.
[34]    Bockholdt, Die übertragbarkeit rücktrittsrechtlicher Wertungen auf die bereicherungsrechtliche Rückabwicklung gegenseitiger Vertr?ge, AcP 206(2006), S.770ff,781.
[35]    beenen, BGB Allgemeiner Teil: Rechtsgesch?ftslehre, De Gruyter,2011,S.217f.
[36]    价值偿还的计算基准问题还和处分行为抽象性问题有密切的关系。若不承认处分行为的抽象性,则价值偿还请求权只是原物无法返还时物权返还请求权的代偿,应依照标的物的客观价值计算偿还额,逻辑上无容纳有偿约定进行评价的空间;若承认处分行为的抽象性,则价值偿还请求权是原给付返还请求权无法实现时的代偿,自然可以有偿约定作为原给付价值的判断因素。根据上文讨论,价值偿还计算基准额以有偿约定是否受影响为判断依据更为合理,要采这一学说,在逻辑上需否弃无效或撤销后法效果上的物权返还请求权说。因此,无效或撤销后在价值偿还方面的法效果映证了处分行为抽象性的合理性。
[37]    参见崔建远:《债法总论》,法律出版社2013年版,页302—305;《合同法》,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页109;参见李永军:《合同法》,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页407。
[38]    参见李永军,同上注,页407—408。
[39]    有关德国差额说的发展的简要介绍,可参见(德)格哈德?瓦格纳:“20世纪不当得利理论的发展与不当得利领域的法律文献”,马丁译,王倩校,载《中德私法研究》(第8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页87—113,尤其是页106—112的介绍。
[40]     Oertmann, Bereicherungsansprüche bei nichtigen Gesch?ften, DJZ 1915,1063; v. Tuhr, Der 86. Band der Entscheidungen des Rechtsgerichts in Zivilsachen? DJZ 1916,582.转引自 MüKo/Schwab, a.a.O., §818 Rn.209.大陆地区亦有将其意译为“相互返还理论”的,参见同上注,页106;王泽鉴教授采用的译法为“二不当得利请求权对立说”,有关其内容的简要介绍,可参见王泽鉴:《不当得利》,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页182—183。本文采直译,称之为“两不当得利返还说”。
[41]     Looschelders, Schuldrecht Besonderer Teil,4.Auflage, Carl Heymanns Verlag,2010, Rn.1128.
[42]    Medicus/Lorenz, a.a.O., Rn.1184.
[43]    最早的差额说并非聚焦于《德国民法典》第818条第3款的解释论,而是以第812条为解释对象,帝国法院认为:“从本节之标题‘不当得利’,尤其是第818条第3款(根据该规定,当得利不复存在时原物返还或赔偿请求权消灭)可推知,第812条所谓需返还之事物(etwas)非由一人之财产转至另一人之财产的任意事物,而是同时顾及到为此付出之价值和因获取需承受的负担后所得的净差额。”RGZ 54,137,141 bzw.142.转引自Larenz/Canaris,a.a.O., §73 III lb, S.322.因此,应返还的事物(etwas)是所得扣除对待给付和其他不利后的净增额,双方各自的不当得利返还请求不过是回复原状和确定最终不当得利的非独立部分。随着对第812条中返还事物(etwas)的解释转向客观具体的给付客体,这一解释的基础不复存在,学说改而转向对第818条第3款的解释,认为即便在相对人主张善意且得利不复存在时,返还债务人仍可将给予相对人的对待给付价值从自己的返还义务中扣除,因为最终确定得利范围的是一方因合同所获利益和承受不利的和值,返还债务人因合同所为的对待给付属于因此遭受的不利,其实际得利仅仅是自己受领的给付与所为对待给付之间的差额。若交易价格和标的物客观价值相同(所谓物有所值的交易),则返还债务人最终无需承担任何返还义务。参见Medicus/Lorenz, a.a.O., Rn.1185; BecküK-HGH/Wendehorst, a.a.O., §818 Rn.105.
[44]    BGH NJW 1988,3011.
[45]    有关差额说在相互返还中的作用及其在抵销中的适用,亦可参见许德风:“破产视角下的抵销”,《法学研究》2015年第2期,页137—157,尤其是页141—142的论述。
[46]    Looschelders, a.a.O., Rn.ll30.举例而言,甲将市值800元的标的物以1000元卖给乙,一旦买卖合同终局无效,且该标的物在乙处无补偿灭失,则乙只可以要求甲返还200元,因为二者的返还请求权之差为正200元,且因甲受领的为金钱给付,无法主张所获利益在其财产中不复存在的抗辩;反之,如果甲将市值800元的标的物以600元卖给乙,则在其他条件相同时,虽然二者的返还请求权之差为负200元(即最终为乙得利200元),但在乙善意时,可主张所得利益在其财产中不复存在的抗辩,无需承担返还义务。
[47]     v. Caemmerer, Bereicherung und unerlaubte Handlung, in Festschrift für Rabel,1954,S.333ff,386f.; Reuter/Martinek,Ungerechtfertigte Bereicherung, Mohr Siebeck,1983,§17 III a und b, S.596ff.
[48]    Medicus/Lorenz, a.a.O., Rn.1187.举例而言,甲将市值800元的标的物以1000元卖给乙,甲已交付标的物,而乙尚未支付价金。若买卖合同无效,一方面因乙尚未给付价金而不生价金返还请求权,甲的价值偿还请求无法从中扣减,且乙可主张善意且得利不复存在而无需承担价值偿还义务;另一方面,由于合同无效,甲不能主张乙继续履行价金支付义务。
[49]    在德国联邦最高法院裁决的一个案件中,原被告签订了劳工借用合同,该合同嗣后被判为无效。但是在此期间,被告误以为需为从原告借用的员工支付社会保险费,而向社保机构缴纳了该笔费用,但实际上只有原告承担该义务。后来,原告破产,其管理人要求被告对其借用劳工的劳务予以价值偿还,被告主张根据差额说,其支付的社保费可从原告的价值偿还请求权中自动扣除。但是,即便在原被告的劳工借用合同有效时,被告也不得主张自己支付的这笔费用可从原告的价金请求权中扣除或主张同时履行抗辩。如果在该合同无效时适用差额说,原告的返还得利请求权自始就需扣除该部分费用。因此,德国联邦最高法院认为需限制差额说在不当得利债权人破产时的适用,否则会导致合同无效时债务人地位反而优于合同有效时的不当结果。参见 BGH, Urteil vom 2. Dezember 2004— IX ZR 200/03— OLG Saarbrücken, Medicus/Lorenz, a.a.0., Rn.1187.
[50]    Looschelders, a.a.O., Rn.ll34ff.
[51]    正如德国联邦最高法院适切指出的那样,不当得利法的最高原则是得利债务人的返还义务绝不超出实际获利而损及其财产。BGHZ 55,128,131.转引自Reuter/Martinek, a.a.O., S.576f.损害赔偿法与不当得利法的镜像效应由 Horst Hagen提出,参见其文 Funktionale und dogmatische Zusammenh?nge zwischen Schadens— und Bereicherungsrecht, in Festschrift für Karl Larenz zum 70. Geburtstag,1973,S.867ff,868.
[52]    RGZ 141,310,311; BGH NJW 1981,277,278.转引自Larenz/Canaris, a. a. O., §73 I lb, S.296.
[53]    “die verm?gensm??ige Entscheidung”这一术语可直译为“与财产有关的决定”或“涉及财产的决定”,实际含义是当事人就自己财产做出的安排或经济上的决定。为了表述的简洁,并尽量避免和日常语言混淆,本文既不采直译,也不采可能更贴近本意的“经济决定”的译法,而是将其翻译为“财产上决定”。
[54]    在解释得利丧失抗辩在双务合同中的适用范围问题上,德国学说经历了由两不当得利返还说到差额说(当中又有几次变迁),再到弗卢梅的财产上决定说、卡纳里斯的对待给付返还说,直至目前的与解除协调说的演进。简要的介绍可参见NK- BGB/Linke, a.a.O., §818Rn.62ff.前文已就最初的两种解释框架做了分析,就后三种解释框架,本文择取弗卢梅的财产上决定说和卡纳里斯的对待给付返还说为论述重点,而非最新的与解除协调说,其理由在于二者都对得利抗辩丧失适用范围限缩的实质性价值判断标准进行了探析,具有极高的原创性和强大的解释力;而与解除协调说单纯从体系解释的角度出发,未提供独立的实质判断标准,且需要首先对解除返还问题先做详细之分析,方可进行评价。限于篇幅和我国法律配置的详略与德国法恰恰相反的现实,本文不拟专门从与解除协调说出发探讨不当得利返还规则。在处理剩余的两种解释框架时,虽然财产上决定说的提出早于对待给付返还说,但考虑到对待给付返还说的论述较为系统,且经由王泽鉴先生等前辈引介,在中文世界有更大的影响力,在确定问题域时,仍以其框架为准,在分析完其处理方法后再分析财产上决定说,比较异同,高下自现。目前在大陆出版的著述中,就对待给付返还说的简要介绍可参见王泽鉴,见前注[20],页184—185。
[55]    具体体现为《德国民法典》第818条第3款:当取得人不再得利时,返还或价值偿还义务消灭。这一规定又被称之为对行为引起得利丧失的优待(Privilierung für eine verhaltensbedingte Entreicherung)。 Vgl. Larenz/Canaris ,a.a.O., §73 I la, S.295.
[56]    卡纳里斯还以体系解释的方法,参照解除制度进行了论证,其理由略谓:首先,得利丧失抗辩能否行使的问题需回溯到得利人的何种合理信赖应得到保护。双务合同中的任意一方当事人在因给付得利时的合理信赖内容不仅仅是其可以根据有效的合同保有受领的给付,还包括保有受领给付的前提是自己必须为对待给付。其次,从体系解释角度看,根据《德国民法典》(2002年债法改革前)第351条第1句的规定,解除权人因可归责于自己的事由致受领给付物严重毁损、灭失或其他事由不能返还时,解除权消灭。在给付有瑕疵致法定解除时,给付取得人无法返还时会丧失解除权,解除事由仅存在于给付人时取得人尚且无法要求对待给付的返还;如果仅因未形成合意或形式瑕疵这些不可单方面归咎于一方当事人的事由致合同无效时,让给付取得人享有对待给付返还的不当得利请求权显然与前者有重大评价矛盾。Vgl.Larenz/Canaris, a.a.0., §73 III 2a, S.324f.
[57]    如有先合同义务的违反,则需考虑是否满足缔约过失的其他要件而成立相应的损害赔偿责任。
[58]    Larenz/Canaris, a.a.O., §73 I lb, S.296.
[59]    Larenz/Canaris, a.a.O., §73 I lb, S.296.
[60]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2a, S.324.
[61]     Vgl. Canaris, Die Gegenleistungskondiktion, in Festschrift für Werner Lorenz zum 70. Geburtstag,1991, S.19ff,35.
[62]    典型案例为旧车买卖案(BGHZ 57,137):在一次旧车买卖中,出卖人明知该车曾发生过轻微事故,却保证其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故,后买受人因自己驾车不慎致该车全毁,而被隐瞒的事故与这次全毁毫无关系。买受人事后知悉出卖人隐瞒了该车有瑕疵的事实,故撤销合同。德国联邦最高法院裁判认为出卖人明知该合同有撤销事由,系民法典第819条第1款及第142条规定的恶意得利人,不得援用差额说,而相对人对无法返还亦有过错,应根据民法典第242条的规定,比较出卖人之欺诈和买受人之过错酌减出卖人的返还义务。这一裁判结果和理由遭到学界的激烈批评,如卡纳里斯认为本案中的欺诈并未显著提高得利丧失的可能性,故不在欺诈撤销保护受欺诈人规范(民法典第123条)的目的范围内,不能排除差额说的适用。参见同上注,S.40f.;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5b? S.330.
[63]    参见Canaris, a.a.O., S.42.
[64]     Flume, Der Wegfall der Bereicherung in der Entwicklung vom r?mischen zum geltenden Recht, in Festschrift für Hans Niedermeyer zum 70. Geburtstag,1953,S.103ff,154.
[65]    同上注,S.152.
[66]     Flume, a.a.O., S.155.
[67]    例如,善意受领人接受非债清偿后,未对真正的债务人主张权利,最终导致其债权罹于时效,善意受领人可对非债清偿人(返还权利人)主张自己债权因此罹于时效的抗辩。
[68]    Flume, a.a.O., S.155.其理由略谓:财产取得人既已决意保有小狗,即对其财产(家具等)做出了忍受小狗为害的决定,其决定与取得是否有原因(合同是否有效)无关。与之类似,在给付瘟马这一瑕疵给付的情形,即便合同无效,瘟马传染疾病造成其他马匹死亡的财产上不利亦不可从对方的返还请求权中扣除,因为保有马匹,乃至该马匹对其财产取得人固有财产带来的危险是其一般财产上决定,与取得原因存否无关;该不利的救济只有通过满足其他要件,由损害赔偿法解决。
[69]     Flume; a.a.O., S.165.
[70]    Flume, a.a.O., S.166.
[71]    Flume, a.a.O., S.173.
[72]    不过,虽然取得人可以不受该财产上决定拘束,在得利返还方面享有得利丧失的抗辩,但仍需对未发生错误的相对人承担信赖利益的赔偿责任。
[73]     Flume, a.a.O., S.173.
[74]    Flume, a.a.O., S.173.
[75]     Flume, a.a.O., S.173.
[76]     Flume, a.a.O., S.173.
[77]    Larenz/Canaris, a.a.O., §73 III 6b, S.332f.
[78]     Flume, a.a.O., S.125.
[79]     Flume, a.a.O., S.123, Fn.44.
[80]    崔建远:《合同法》,见前注[17],页293。
[81]    值得注意的是,该条的表述并不精确,没有体现按比例减价的内容,而是按绝对值减价,容易引发歧义。对减价方法的正确解释可参见韩世远,见前注[1],页691。
[82]    尤应注意,第145条中的“交付”是指“hand over”,并不是物权移转中的交付,参见韩世远:《合同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页396—399。
[83]    同上注,页397。
[84]    在全国人大法工委主编的释义书中,认为本条系借鉴《美国统一商法典》的规定,参见胡康生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释义》,法律出版社2013年版,页254—255。
[85]    有学者认为,此处的拒绝接受和解除是指卖方交付的标的物不符合合同约定,从而使买方可向对方主张根本违约。此时,即便卖方将货物交付给买方,风险并不转移;并指出比较法上的立法例有《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510条和《联合国货物销售合同公约》第70条。参见李永军:《合同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页266—267。
[86]    根据《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510条第1款的规定,因提出的给付有瑕疵或交付的标的物有瑕疵而致买受人有权拒绝时,在该瑕疵被排除或买受人接受前,仍由出卖人承担标的物毁损灭失的风险(UCC §2—510. Effect of Breach on Risk of Loss.(l)Where a tender or delivery of goods so fails to conform to the contract as to give a right of rejection the risk of their loss remains on the seller until eure or acceptance);与之不同的是,我国《合同法》第148条中风险由出卖人承担的事实构成之一是买受人行使了解除权,而非有解除权。由此推知,标的物毁损灭失的风险在买受人行使解除权前应由买受人承担,因此,风险移转仍首先依循《合同法》第142条和第145条的交付原则。
[87]    根据《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510条第2款的规定,买受人撤回认可后,标的物毁损灭失风险未为买受人保险填补的部分自始由出卖人承担(UCC §2—510. Effect of Breach on Risk of Loss.(2)Where the buyer rightfully revokes acceptance he may to the extent of any deficiency in his effective insurance coverage treat the risk of loss as having rested on the seller from the beginning)。
[88]    根据《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510条第3款的规定,如果买受人在标的物毁损灭失风险向其移转前,拒绝受领已经特定于该合同的品质相符的标的物或有其他违约行为,则出卖人可在商业上合理的期限内令买受人承担超出保险填补额的部分(UCC §2—510. Effect of Breach on Risk of Loss.(3) Where the buyer as to conforming goods already identified to the contract for sale repudiates or is otherwise in breach before risk of their loss has passed to him, the seller may to the extent of any deficiency in his effective insurance coverage treat the risk of loss as resting on the buyer for a commercially reasonable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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