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一个社会对一些基本概念、语词、符号的超越理性的尊崇似乎是人类文化的普遍现象。关于美国人把宪法当作神圣的符号，参阅Grey，Thoms C．，The Constitution as Scripture，37 Stanford Law Review 1，（1984）．关于中国从汉朝到清朝对井田制的神往和理论纠缠，以及井田情结和对社会主义的接受之间的思想史渊源，参阅Levenson，Joseph R．，Confucian China and Its Modern Fate：A Trilogy，19—43，Vol 3，（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5）；另参Watt，John R．，“Conflicts between’Public’ and’Private’，in The District Magistrate in Late Imperial China，（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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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哈贝马斯：Communication and the Evolution of Society，trans．by Thomas McCarthy，181，（Beacon Press，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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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论语·颜渊》第17章。这里将儒家的“正”和西方思想里的正当性（legitimacy）相提并论只是就其功能上的对应而言，其实质性的区别需要专文讨论。简言之，前者特别是董仲舒的思想是导自天人合一哲学的政治概念，而后者是浸淫着西方自然法思想的法理概念。后者固然也是政治学概念，但前者则毫无法理思想可言。关于董仲舒的“正当性”思想，可参考《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正如下文反复提到的，另一方面的区别是，孔子关于正的讨论缺乏鲜明的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哈贝马斯继承韦伯和马克斯的社会学传统，把正当性和社会现实层面牢牢结合起来。参哈贝马斯，注[2]，页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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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子路曰：卫君侍子而为政，子将奚先。”《论语·子路》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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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王阳明：“传习录”，《王阳明全集》，北京燕山出版社，页749；王阳明所指的《论语》原文是：“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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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董仲舒：《春秋繁露·玉英》。有人认为这句话是“深察名号”篇的文字错现于“玉英”篇。此句被康有为引用，见《康有为全集》第二集，姜义华、吴根梁编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页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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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顾炎武语，见于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上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66年，页134—146；另参考周启荣：（Chow，Kai—wing），The Rise of Confucian Ritualism in Late Imperial China：Ethics，Classics and Lineage，171，（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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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章节包括：原君、原臣、原法、置相、学校、取士、建都、方镇、田制、兵制、财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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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见于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第十四章康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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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 Griswold et al．v．Connecticut，381 u．S．479，（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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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 Dewey，John．，The Public and Its Problems，207（Gateway Books，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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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 德沃金：Law’s Empire，（Belknap Press，1986）；季卫东把德沃金的“integrity”译作“统合性”。季卫东：“法律解释的真谛——探索实用法学的第三条道路”，《中外法学》第6期，1998年，页7。笔者建议译作“正直”。一方面，integrity的英汉字典释有“正直”一说，另一方面，德沃金明确地把integrity作为政治德性（political virtue），而且这个政治德性在学理上源于德沃金郑重提出的道德原则（moral principle），译作“统性”似乎不够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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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 德沃金：Take Rights Seriously，（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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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 《荀子·礼论》；梁启超：“中国法理学发达史论”，饮冰室文集之十五，页41，收录于《饮冰室合集》，第二卷，中华书局，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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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 《荀子·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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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 ci，Jiwei，Dialectic of the Chinese Revolution，110，（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4）；周启荣，注[19]，页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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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 《荀子·正名》；章之同对这段话的注释是：“百姓容易统一于正道而不能使他们和百家邪说共处。”笔者采用熊公哲的注释：“一般人民，知识有限，将欲一而齐之，以政治驱使之，较为容易，而不可使之共同明缭其所以然之故。”《荀子今注今译》，台湾商务印书馆发行，1984年，页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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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 关于郭店楚简出土后，学者们对《论语》里的这句话的最新解释，参阅《光明日报》1999年10月22日庞朴的文章，以及2000年5月16日彭忠德的文章。这些新解释倾向于弱化传统解释体现的“愚民”论。不过，这些新解释不影响本文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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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 周启荣，注[19]，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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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 Weintrib，Ernest．，Symposium on Kantian Legal Theory：Law as A Kantian Idea of Reason，87 Columbia Law Review 472，483—486（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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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 康德：Groundwork of the Metaphysic of Morals，translated and analybed by H．J．Paton，（Harper ＆ Row，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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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 哈贝马斯，注[2]，页28；哈贝马斯试图把公民立法自治（self—legislation by citiZens）和个体的道德自律（moral selflegislation of individual persons）区别开来。注[2]，页121；哈贝马斯明确不同意康德把法律置于道德之下的思想。注[2]，页120。《在事实和规范之间》注[2]的一个突出主题就是保持道德和法律的区别，刻划道德和法律的互补关系（complementary relationship）。另参阅哈贝马斯，Discourse Ethics，Law and Sittlichkeit，in Autonomy and Solidarity：Interviews with Jurgen，Habermas， edited and Introduced by Peter Dews，revised edition，（Verso，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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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 徐爱国：“霍姆斯‘法律的道路’诠释”，《中外法学》第4期，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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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 哈贝马斯，注[2]，页29、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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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 梁启超：“服从释义”，饮冰室文集之十四，页10，见于《饮冰室合集》，中华书局，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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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 Aristotle，Politics：Book Ⅲ and Ⅳ，trans with Introduction and comments by Richard Robinson，xv，（Clarendon Press，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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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 英文“constitution”从指国家基本制度的现实到兼指建立国家的规范以及政府权力的来源和限度的演变是美国革命思想史的重要构成部份。详细讨论见Bailyn，Bernard．，The Ideological Origins of the American Revolution，175—184，（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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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 正由于现代汉语里没有一个完美地表达constitution的词汇，翻译哈耶克的“The Constitution of liberty”成了个学术问题。郑莱不同意台湾周德伟的“自由的宪章”之译法，故译作“自由秩序原理”。参见郑莱：“《自由秩序原理》抑或《自由的宪章》？”《读书》第8期，1997年，页90。其实，中文并非没有类似Constitution这样兼指规范和现实的表达。“纲”、“纪”、“维”都有“纟”旁表示组织成份，但同时又表达“三纲六纪（五常）”、“礼义廉耻，国之四维”（管子语）这样头等重要的治国规范。何为纲纪？“纲者，张也；纪者，理也。大者为纲，小者为纪，所以张理上下，整齐人道也。人皆怀五常之性，有亲爱之心。是以纲纪为化，若罗网之有纲纪，而万目张也。”《白虎通》，收录于李宝（三点水加全）编《诸子文粹》，岳麓书社，1989年，页258。“纲”、“纪”、“维”等词非常恰当地让人联想起英文词“constitutional fabric”。比如见于Forbath，William．，108 Yale Law Journal1917，1922，（1999）。柏拉图把政治家之道系统地比喻成“编织人群”（weaving the web of the human political community）的技艺。Plato，Statesman，trans．by J．B．skemp ＆ Martin Ostwald，39—45，89，（The Bobbs—Merrill Co．Inc．，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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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 黑格尔：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trans．with notes by T．M．Knox，178；193—194，（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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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 马克斯：Critique of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trans．by Annette Jolin ＆ JosephO’Malley，edited with an introduction and notes by Josephy O’Malley，54，（Cambirdge University Press，1970）；O’Malley认为马克斯大概是在1843年写下这篇未完成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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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 “Thus the constitution is，but just as essentially it becomes，i．e．，it adivances and matures．”黑格尔，注[25]，页291；马克斯，注[26]，页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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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 马克斯在此批判黑格尔的真正用意是倡导“革命”。马克斯认为黑格尔所倡导的渐进主义既没有历史依据也没有解释任何事情，“要想有一个新的constitution，革命是不可避免的。”马克斯，注[26]，页57。马克斯在《哲学的贫困》中说得更明确：只有在没有阶级和阶级对立的时候，社会演进才不再是政治革命。K．Marx，F．Engels，v．Lenin on Historical Materialism，83，（International Publishers，New York，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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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 哈贝马斯，注[2]，页129，哈贝马斯没有引用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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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 White，James．，When Words Lose Their Meanings，218，（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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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 哈贝马斯，注[2]，页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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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 哈贝马斯，注[14]，页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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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 参阅《耶鲁法学评论》的专辑：Moments of Change：Transformations in America Constitutionalism，108 Yale Law Journal 1917，（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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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 韩大元：“社会变革与宪法的社会适应性：评郝、童两先生关于‘良性违宪’的争论”，《法学》第5期，1997年；刘旺洪、唐宏强：“社会变迁与宪法的至上性”，《法学》第2期，1998年；郭道晖：“论宪法演变与宪法修改”，《中国法学》第1期，1993年。
|
| [39] | 郝铁川：“论良性违宪”，《法学研究》第4期，1996年；郝铁川：“社会变革与成文法的局限性”，《法学研究》第6期，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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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 童之伟：“宪法实施灵活性的底线”，《法学》第5期，1997年，页15。按照这个比喻，规范和现实之间动态矛盾被“转化”为平面意义上的边界线，问题于是变成了出不出线。关于底线的界定自然而然停留在规范层面的正名。童教授将底线设为“形式合宪”。“所谓形式合宪，是指有关国家机关制定的规范性文件或做出的行政行为，虽然事实上不一定合宪，但按照逻辑和通行的语义确定方法，在最大限度从宽解释有关宪法条款的情况下能够获得合宪的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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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 童之伟，注[36]，页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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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 Oakeshott，注[55]，页126；Oakeshott对反思的不信任招来不少理论家的关注，参Winch，Peter．，The Idea of A Social Science and Its Relation to Philosophy，54—65，（Humanities Press，1990）2nd Ed；哈贝马斯，注[14]，页204。Oakeshott显然没切身体会过有五千年文明的十三亿人把英语和中文、数学并列为一个民族基础教育核心课程的存在状态。尽管如此。Oakeshott的传统主义和对习惯的不加批判的偏好在当代中国显然不乏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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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 Popper，Karl．R．，Nature and Convention，in The 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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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 Popper，Karl．R．，Toward a Rational of Tradition，in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the Growth of Scientific Knowledge，（London，Routledge and K．Paul，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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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 Hart，H．L．A．，The Concept of Law，79，（Oxford at the Clarendon Press，1961）．
|
| [46] | Hart，注[60]，页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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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 荀子从有利于维护圣王统治的角度出发，讨论了“制名之枢要”，区分了“用名以乱名”、“用实以乱名”以及“用名以乱实”。《荀子·正名》。和荀子一样，韩非子对语言也不信任。不同的是，韩非子为达到“形名参同”，寄希望于使法律明确，为民所周知（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韩非子·五蠹》），避免文人的辩论和解释（言无二贵，法不两适，故言行而不轨于发令者，必禁。《韩非子·问辩》）。Hansen，Chad．，Fa（standards：Laws）and Meaning Changes in chinese Philosophy，44 Philosophy East and West 435，470，（1994）．韩非子的正名思想可见于《韩非子·扬权》和《韩非子·主道》。
|
| [48] | 余英时：《论戴震与章学诚》，东大图书公司，1996年，页240—241；试比较著名保守主义哲学家Oakeshott的观点：“Human activity，then，is always activity with a pattern；not a superimposed pattern，but a pattern inherent in the activity itself．Elements of this pattern occasionally stand out with a relatively firm outline；we call these elements，customs，traditions，institutions，laws，etc．”Oakeshott，Michael．，Rationalism in Politics and Other Essays，105，（London，Methuen ＆ Co Ltd．1977）．
|
| [49] | Popper，Karl R．，What is Dialectic？ in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The Growth of Scientific Knowledge，315，（Basic Books，1962）．
|
| [50] | 王阳明，注[17]，页826。
|
| [51] | 哈贝马斯，注[2]，页114。
|
| [52] | 王阳明，注[17]，页970；826；871。
|
| [53] | 哈贝马斯，注[2]，页113。
|
| [54] | 康德，Perpetual Peace，in On History，edited by Lewis White Beck，（Bobbs—Merrill Company，1963）．
|
| [55] | Levenson，注[13]，页156。
|
| [56] | 维特根斯坦，注[1]，sec．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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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 维特根斯坦，注[1]，sec．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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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 苏力教授在《语境论》里把父母包办婚姻之类当作法律制度来研究。（女子裹足是笔者加的例子。）在定义法律的时候，苏力特意引用哈特的话：“法律的存在指的是某些人类行为不再是选择性（optional）的，而是在某些意义上是义务性（obligatory）的。”苏力：“语境论——一种法律制度研究的进路和方法”，《中外法学》第1期，2000年。苏力这样引用哈特令人匪疑所恩，因为哈特紧接着说：“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法律之特质并不简单，因为在非可选择性（non—optional）的亦即义务性的领域之内，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区分。”英文obligatory按照梁实秋的《远东英汉大字典》既可以译作“义务上的”，也可以译作“有拘束力的，强制的”。哈特恰恰意在通过区分二者来逼近现代法律的特质，哈特明确指出，奥斯汀关于法律的理解不分“不得不”和“义务”，而这正是他要超越的。按照哈特的思想，传统中国的父母包办婚姻等习俗不含二级规则，故不是法律规则。
|
| [59] | Albert，Hans．，Treatise on Critical Reason，trans．by Mary V．Rort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5）．
|
| [60] | 原文是：It is necessary，then，to make continual use of both kinds of conviction in solving the problems of our existence。 Albert。注[63]，页100；哈贝马斯在讨论实践问题和真理的关系时，引用了这段话。哈贝马斯借助阿尔波特的研究说明价值和规范不只是被动继承，而是可以批判性地产生（the productive task of critically—developing values and norms）。在此基础之上，哈贝马斯进一步论证只有批判理性还不够，还要有主体间的理性认同。这是康德的普适性原则的现代版本。哈贝马斯的思想虽然不断变化，但这一根本立场没有变化。参阅哈贝马斯：Legitimation Crisis，106，trans by Thomas McCarthy，（Beacon Press，1975）．
|
| [61] | 阿尔波特没有明确在“事实信念”这个概念上深做文章，笔者也没有追踪德文原文的语言能力。不过，如下文所要讨论的，笔者在这一点上的发挥从其它领域得到应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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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 Planned Parenthood of Southeastern Pennsylvania，et al．v．Casey，505 u．S．833，（1992）．（下称Casey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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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 首席大法官和另三名大法官不同意多数派的上述重构。他们甚至认为罗诉维德案就是错判了，应予推翻。
|
| [64] | Black，Charles．Jr，The Lawfulness of The Segregation Segregation Decisions，69 Yale Law Journal 421，（1960）．
|
| [65] | Casey案，注[66]，页863。
|
| [66] | 英文是factual assumptions，facts．．．assumed，understanding of the facts，facts apparentto，the court．Casey案，注[66]。页860—865。
|
| [67] | Putnam，Ruth A．，Creating Facts and Values，60 Philosophy：The Journal of The Royal Institute of Philosophy 187，192，（1985）．
|
| [68] | Goodman，Nelson．，Ways of World making，97，（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1978）．
|
| [69] | Bruening，William H．，The Is—Ought Problem：Its History，Analysis，and Dissolution，62，（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1978）．
|
| [70] | Searle，John R．，How to Derive“Ought”from“Is”，73 Philosophical Review 43，52—55，（1964）．
|
| [71] | 谁能忘记马丁·路德·金领导的黑人示威者脖子上挂的标语牌：“We are men．”？！没有比这句话更象事实陈述的了，然而谁又能否认这更是对把黑人不当人的制度性事实及其体现的价值观的根本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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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 Putnam，注[71]，页203。
|
| [73] | 余英时，注[55]，页47。
|
| [74] | White，注[30]，页273。
|
| [75] | Hart，注[60]，Preface．
|
| [76] | 贺卫方：“中国司法管理制度的两个问题”，《中国社会科学》第6期，1997年。
|
| [77] | Hart，注[60]，页138。
|
| [78] | Hart，注[60]，页138—140。
|
| [79] | 不妨拿中国法治与中国文学比较。我们有五千年文学的实践，及其所体载的一级规则（成文的或不成文的），而瑞典文学院的诺贝尔奖评审规则不多不少就是瑞典文学院的规则。就诺贝尔文学奖而言，他们的决定是最终的，但我们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他们对中国文学的理解，因为我们的“玩法”时间上在先，逻辑上不依赖于他们的评判。所谓中国法治则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情形，因为中国不曾有过法治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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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 写《哲学研究》的维特根斯坦明确地说，哲学的功用仅在于提个醒。注[1]，sec．125—127．
|
| [81] | Krike，Saul A．，Wittgenstein on Rules and Private Language：An Elementary Expositi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2）．
|
| [82] | Kripke，注[85]，页2—3。
|
| [83] | 地处江汉平原的某县级法院背离制定法，按照“习惯”“圆满处理”了一起由通奸引发的民事纠纷。苏力分析了该“司法个案”。正面肯定了这类“习惯”影响司法的局面。苏力：“中国当代法律中的习惯：从司法个案透视”，《中国社会科学》第3期，2000年。理论家对事实的观察注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过程。如果考虑到“法院的牌子不足以造就法院”的警告，如果对什么是法律、什么是司法，有严格的规范性认识，同样观察这起个案，结果恐怕不是发现“法律中的习惯”的欣喜，而是面对前法律的习惯以法律的名义行事的焦虑。如果“司法裁决”的实质性结论或是否求得各方皆大欢喜是衡量司法的唯一准则，正当程序、无罪假设等“做法”都是庸人自扰。
|
| [84] | Kripke，注[85]，页96。
|
| [85] | G．P．Baker ＆ P．M．S．Hacker，Scepticism，Rules and Language，74，（Basil Blackwell，1984）．
|
| [86] | …if we think of Crusoe as following rules，we are talking him into our community andapplying our criteria for rule following to him．Kripke，注[85]，页110。
|
| [87] | Wittgenstein’s claim]does not involve insistence on community—aid for solitaryrule—followers，but on regularities of action of sufficient complexity to yield normativity．G．P．Baker ＆ P．M．s．Hacker，注[89]，页42。另参阅维特根斯坦，注[1]，sec．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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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 | 举个例子。笔者在《人民日报》的主页查阅历届全国人大会议闭幕的报导，很轻易地发现两个规律。一是雷鸣般的掌声总是被不吝篇幅地突出报导，另一是立法和修宪的具体表决结果基本上都不见报导。这一新闻报导的详略规律反映的是我们的宪政实践规律，此处无须详论。这个规律不是宪法文本所要求的，但是却被默默地，毫不费力地遵守着。仅仅因为这个规律性（regularity）即习惯，我们就把它当作规范么？仅仅因为这是本土的，就一定是“资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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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 | 理想境界当然只存在于理想中。英国的宪政实践至少从投票权全民普及开始，就不再是知行合一的自由境界。当今，由于欧洲一体化对英国的影响，特别是欧洲人权法庭的建立，需要成文宪法的说法，或至少成文的人权法案以制约议会至上原则在英国已不再那么不可思议。参阅principe，Michael Lius，Dicey Revisited：Great Britain Joins the Fray in Examining Individual Rights Protection in the Westminster System，12 Wisconsin International Law Journal 59，65，（1993）。据《纽约时报》2000年10月2日报导。英国在美国的人权法案颁行209年后，通过了自己的成文人权法案。从更广的文化来看，保守主义的Oakeshott所焦虑的正是现代英国乃至西方文化不再知行合一，不再自发（loss of spontaneity）的局面。他抱怨理论家们大谈道德理念，呼吁回到传统。Oakeshott，Michael．，The Tower of Babel，注[55]。看来，他没有读过“大道失，有仁义”这句《道德经》里的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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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 | 王阳明，注[17]，页826。
|
| [91] | 张岱年，“品德论”；“中国伦理思想研究”，《张岱年全集》，第三卷，河北人民出版社，页213、519。
|
| [92] | 关于宪法同时既是文本（text）又是国家（nation）以及二者互相构成的动态过程，参阅Norton，Anne．，Law and Political Culture：Transubstantiation：The Dialectic of Constitutional Authority，55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 458，（1988）．这篇文章一笔带过地提到正名，作者Norton把“正名”的概念归于日本德川时期的改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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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 | 王阳明，注[17]，页817、879。
|
| [94] | 维特根斯坦：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ons，trans．by G．E．M．Anscome，sec．201；sec．219，（Basil Black-well Oxford。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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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 | 哈贝马斯：Between Facts and Norms：Contributions to a Discouse Theory of Law and Democracy，trails．by William Rehg，114，（The MTT Press，1998）．
|
| [96] | 试比较以下观点“…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法治（而不是局部的和暂时有序的），只有在这个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转型并大致形成了秩序的基础上才有可能。法律本身并不能创造秩序，而是秩序创造法律。”苏力：“二十世纪中国的现代化和法治”，《法学研究》第1期，1998年，页14。
|
| [97] | 强世功：“法制的观念与国家治理的转型”，《战略与管理》第4期，2000年。
|
| [98] | 赵晓力：“通过合同的治理：80年代以来中国基层法院对农村承包合同的处理”，《中国社会科学》第2期，2000年。
|
| [99] | 强世功，注[4]，页61。
|
| [100] | 赵晓力，注[5]，页132。
|
| [101] | 蔡未名：“确认：股份制是公有制”，《南方周末》2000年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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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 参阅索振羽：“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是正确的”，《语言文字应用》第2期，1995年。这篇论文列出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的商务印书馆1980中译本中讨论任意性原则的段落，反驳了国内某学者对任意性原则的肤浅挑战。柏拉图的对话Cratylus里就提出两个对立的观点，一个认为名称有着自然的正确性，而另一观点认为名称和所指的事物并无确定关系。索绪尔把语言符号的任意性（arbitrariness）当作他的语言学的第一原则。维特根斯坦把语言和象棋等游戏相比也是因为要突出语言的任意性。Harris，Roy．，Language，Saussure and Wittgenstein：How to Play Games with Words，9—10；47—60，（Routledge，1988），董仲舒的天人合一的哲学则认为“名”有着自然基础：“是非之正，取之逆顺。逆顺之正，取之名号。名号之正，取之天地。天地为名号之大义也。古之圣人，（言旁加高）而效天地者谓之号，鸣而命施谓之名。名之为言，鸣与命也，号之为言，（言旁加高）而效也。（言旁加高）而效天地者为号，鸣而命者为名。名号异声而同本，皆鸣号而达天意者也。”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深察名号》，见于《春秋繁露今注今译》，赖炎元注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84年。
|
| [103] | 美国宪法没有明文提到“人生而平等”，但是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宪法原则。另外，第14宪法修正案明文要求平等的法律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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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 《荀子·正名》，见于章诗同（注），《荀子简注》，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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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 | “制度”引申指婚丧、服饰、车旗等广义的制度。制度一词近来在学术界颇为流行，遗憾的是，过多的注意集中在制度的功效和具体操作性一面。而忽略制度的规范性和价值理念基础。钱穆早就指出，制度和英文语境中的institution不尽相同，前者包含价值，而后者可以是任何习惯性的作为。参阅钱穆：Traditional Government in Imperial China：A Critical Analysis，trans．by Chun—tu Hsueh and George O．Totten，121，（The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HK，1982）．由此可见，乱名是违背正当性的篡举，一如非天子，却议——礼、制——度、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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